决堤的思念(1/3)
“林语,下来接电话。”宿管阿姨在楼梯口喊。
跑下去,拿起来一听,竟然是云逸。
“林语,快出来,我在你们学校邮局这儿。”
林语立马跑回寝室,换了身衣服,屁颠屁颠地往邮局赶,远远地看到云逸在邮局门口正朝这边张望着。
“怎么想着来邮局?”
“你们这的邮局最大,这里有新出来的《诗刊》,其他地方买不到。”
“买了?”
“嗯,买好了。”“走,找个地方,念诗给你听。”
“那……去上次救命的地方?”林语故意问。
“换一个吧。”
“那去蛇山?也很近。乘2站路就到了。”
“好。”
在名川大山面前,蛇山只能算个小土坡;在地理学里,蛇山是由岩石在内力挤压过程中的薄弱环节形成。它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满山的植被郁郁葱葱,四周纵横交错的道路集结成武昌的交通枢纽。
山下,汽车声你起我伏,人头四处攒动;山上,有茶馆,猴山,禅寺一座。是闹市区的一片静土。小时候,林语经常跑蛇山玩,没想到,长大了还是。
很快他们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来。
云逸打开刚买的《诗刊》,里面夹着几页A4的纸,上面印着他写的诗。
云逸写诗时,习惯于手边有什么纸就拿什么纸,从不拘泥于某一种纸张,他寄来的手稿总怪怪的,经常看见纸边不规整的撕痕,或弯弯曲曲,或横空出世,有时上面还会用钢笔勾勒出诗中描写的意境,以至后来每次收到他的信,林语都会在心里先猜一猜,这次是什么纸?
看他的诗用油墨印出来,林语更喜欢他的手稿,真实且多了一层温度。
“怎么想着去打印?在投稿吗?”
“给你投稿。”
“写了这么多。想我就写诗?”
云逸没搭理她,她也习惯了问的话云逸不回答,谁让她脑子里的“怪诞”想法太多!
她拿起那些诗,跟他一起吟诵。
《大禹,从远古而来……》
大禹
袖一袍风尘
跨越巍峨昆仑而来
顶一冠霜雪
涉过滔滔江峡而来
凭一柄方铲的勤劳和执着
终于在亚细亚的黎明
站成东方最古老的风景
看一看黄土殷殷
渗闪着远世的沧桑和变易
挥一挥汗水涔涔
咸涩的盐结晶着坚毅的力
双目闪着智慧的清辉如初冷峻
纵望身后
百川阡陌成流
疏者畅
顺者昌
山水有景鸟语香
天地有情人恨别
人间
望夫石是怎样的一个传说
大禹不语,却见
低头处泪眼朦胧黄山雾
洒落着淅沥的江南雨
“你这,前面明明是一番治水的壮志凌云,写到最后,竟然是泪眼婆娑女儿情。你不觉得虎头蛇尾吗?”
云逸听了,在那儿大笑。他写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被林语一点评,还真有点。
“我再怎么爱哭,也不至于要大禹来治水,太夸张了。”
“好好好,是我来治水。”每次看见林语哭,他就找不到北,还治水!
一起再读第二首。
《我攀着黑色的笔瞌睡》
我攀着黑色的笔瞌睡
梦中洒下呓语的墨迹
独行的剪影
倚着夕阳
心湖的浪头
撞击崚嶒的石壁
隔着绿叶搜寻早春
或在梦中,哭出一个阴雨天
天晴时仍滴着怨恨
或不在梦中,唱着委婉的歌
余声却躲进山里
我攀着黑色的笔瞌睡
不知惦记的身影可还在那里
读完这首诗,林语再也伶牙俐齿不起来,人家在梦里还能做出两种境界,看到她的开心和不开心。
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或者上辈子云逸就欠她,这辈子来还的!实在找不到理由时,林语只这么想,似乎眼前的一切才顺理成章。
再读第三首。
《爱情风景线》
我们都爱披一身孤独
静守在夜的窗棂
伴一盏红烛落泪
默默无语-->>